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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生意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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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生意變

到了第二日清晨,除了小玉以外的三人聚集到院中。

柳石淩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,昨夜裏他們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,一是因為小玉未知的情況,二是因為她與白河的爭執。

爭執的起因源於方慶的到來,然而一夜過去,兩人的爭執仍是沒有得到統一的結果。

所以到了今日,三人只能按照商議後勉強達成的計劃行事,星昴仍留在村裏,一邊照看小玉,一邊繼續幫助村民。

柳石淩和白河雖然都不情願,嫌隙未除,但商議過後還是同意一同前往石澗淵,目的已經不僅僅是為了采藥治病。

他們三人從屋裏出來,沒過多久,吳耘帶著不少的村民出現在院外。

柳石淩朝來得恰是時候的村民們看去,沒有再像前一日那般熱心,只有星昴上前問候。

吳耘對星昴仍算是客氣,但卻表現得有幾分戒備,道:“幾位一大早要去做什麽?昨日你們……”他很快註意到有間屋子屋頂塌了大半,而且院內滿目瘡痍,昨日村民傳開的話看似不假,“你們果然居心叵測!那怪病是不是你們帶來的!”

吳耘說罷,跟著的村民們群情激憤,各種言語頻出,其中有不小的聲音冒出,說他們是妖怪,吵嚷聲愈發激烈。

柳石淩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以及白河所言,此間村民之中有看到小玉異變的,肯定會將此事在村裏傳播開來,加之村裏出現怪病久治不愈,情緒到達頂端,定是要發洩出來。

眼下村民們的態度可以看出,已將怒火傾倒在他們身上,對他們產生了不小的意見甚至抵抗。

事態逐漸失控,星昴無法,只得震聲令村民安靜,隨後解釋道:“我與各位相處的這些天裏,想必你們可以感受到我是真心為你們治病,若你們願意相信我,請聽我一言。”

村民們聽後顯得猶豫,悄聲交談起來,過了一會,聲音漸漸息下。

吳耘同樣搖擺不定,厲聲道:“道長,我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,只是眼下村裏出現的種種事情,我們無法不懷疑是有妖物作祟!”他的目光掃視星昴身後的柳石淩與白河,“昨日確實有人親眼看見怪物,村民們沒必要在此事上撒謊,還有,你們又如何解釋院裏狼藉!”

星昴自是不會撒謊,但眼下又不能說出小玉,僵持著開不了口。

吳耘身後的村民又開始聲討:“對啊!你們倒是說說啊!除了妖怪,還能是什麽?”

柳石淩見狀上前,轉轉眼珠,道:“怎麽可能會有妖怪呢!你們想,若真有妖怪,那你們如何能站在這跟我們這麽說話?妖怪有那麽好心嗎?不僅幫你們治病,還要幫你們去采藥?”

村民們聽完柳石淩的話,再次議論開來,她的話聽上去似乎有些道理,他們不禁開始動搖是否真有妖怪一事。

但村民之中還有不相信的,繼續追問:“那這些呢?”指著院中淩亂一片,“這又如何解釋?不能是無緣無故變成這般的罷?”

柳石淩腦筋轉得極快,昂首挺胸裝出泰然模樣,道:“這些嘛,”她的視線在院中轉了一圈,最終停留在白河身上,伸手將他往前拉來,“你們可能得問問這位道長。他們這些修仙之士脾氣怪得很,或許是昨日忽然不高興了,便在院裏練劍,這不也不去收拾,讓你們誤會了。”

“真是這樣?”有村民遲疑道。

柳石淩勾起嘴角,手臂碰了碰白河,笑著對他道:“是不是啊?白河道長。”

村民們的目光都聚集到這位白衣飄飄的道長身上,似乎在疑惑這樣儀表堂堂的道長會做出這種事嗎?

白河咳了一聲,深深看了柳石淩一眼,上前一步躬身道:“是我練劍一時疏忽,造成這般模樣。這些損失我們都會賠償。”

白河說得很是討巧,既接下了柳石淩的解釋,又算不上真的說謊,畢竟昨日裏他跟妖物纏鬥許久,確實也造成了一定的混亂。另外還不忘賠錢,處理得足夠周到。

“看來是真的……”

“那我們誤會他們了?”

“也對,他們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妖怪。阿齊他們該是看走眼了,說得那麽誇張。”

村民們想了想柳石淩和白河的話也說得通,再互相一琢磨,相信了他們的解釋。

吳耘作為領頭人,得到了該有的回應,道:“是我們誤解了,既然如此,還請道長再去看看病人,至於柳姑娘……你們方才說什麽采藥?”

星昴頷首,道:“我們昨日試過方慶的藥,對於此病確有一番作用,所以便打算再去山裏采多一些。”

吳耘一聽十分慚愧,道:“沒想到你們……我們竟還誤會你們……我這人不會說話,只能替全村人謝謝幾位!”

柳石淩笑道:“不必客氣,誰都有糊塗的時候。”

吳耘道:“我們先告辭了。你們什麽時候進山,我找人帶你們去。”

柳石淩擺手,道:“不必了,昨日方慶說過在何處。倒是村裏肯定需要人手,不用勞煩。”

“那好。山裏路難走,你們小心。”吳耘不再多說,跟在村民後頭離去。

柳石淩轉身看向另外兩人,星昴似是松了口氣,白河卻是板著一張臉。

跟村民們說開後,柳石淩覺得輕松不少,又因證實了白河的錯誤,心情更是大好,道:“怎樣,白河你無話可說了罷?這些村民哪有什麽問題,我看你是多慮了。”

白河偏過頭,道:“這才開始,一切未定。”

柳石淩笑了出聲,道:“我說白河道長啊,你怎麽如此不講理?是你說村民有問題,可你眼下也見了,他們只是怕真有妖怪所以才小心謹慎,我們都解釋過了,肯定不會有事的。”

白河瞥她一眼,沈著嘴角,看上去倒是像在生悶氣,郁結於胸。

柳石淩看著這般模樣的白河,忽然心生調侃,不禁玩笑道:“白河道長,你該不會因為我拉你當擋箭牌,所以在生氣呢?”

“生氣?”白河呵了一聲,“我不像某人心眼小到錙銖必較,會為了一點小事生氣。”

“你說誰呢!”柳石淩又被輕易激發起情緒,“我生氣也是因為你做得太過分!”

白河聳了聳肩,兩手一擺,道:“究竟是誰,我想現下足夠清晰。”

眼見著昨晚好不容易熄滅的戰火又將蔓延,星昴立即找了個去給村民看病的理由遁走。

院裏只剩下柳石淩和白河兩人,成為他們的戰場,恐怕這片狼藉仍舊會持續一段時間。

方慶來到院前的時候,柳石淩和白河已經吵過幾個回合,現正互相背對著誰也不理會誰。

方慶猶豫著是否要上前,但感受到氣氛不妙,悄悄後退了一步打算晚些再來,才跨出一步,被當場叫住。

“方采藥!你來得正好!”柳石淩看見他喊道,朝他招手讓他過去。

方慶十分為難,畢竟昨晚的情形還歷歷在目,那位身著白衣的道長似乎並不歡迎他。

“你怎麽站著不動,我有話要問你。”柳石淩又喊了一聲。

方慶只好硬著頭皮走去柳石淩身旁,他又悄悄瞥了一眼白河,白河巋然不動,他稍微松了口氣。

“柳姑娘想問什麽?”方慶道,“方才在棚裏我見到星昴道長,他說你要去石澗淵采藥?”

柳石淩上下看了看他,道:“你沒聽錯,我……我和某位道長這便要去山裏,想再問問清楚,石崖根長在石澗淵,采摘時有何要註意的?”

方慶十分訝異,道:“你們果真要去采藥?那裏可不是什麽好去處,石澗淵下便是深不見底的溝壑,石崖根便是長在那崖壁上,萬一失足可是粉身碎骨啊!上回我去時已將崖邊的都挖出,你們若現在前去,恐怕得下到崖下才能找到,萬萬不可冒險。”

一直不出聲的白河忽然走來,道:“有我同往,還不至於讓柳石淩失足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柳石淩拍拍他的肩,道:“沒事的,你相信我們。”

方慶嘆聲道:“既然如此,我再說一說石崖根的特殊之處。石崖根不喜陽,多長於陰處,其根深紮於石壁上,需不破壞根須整體挖出……”

方慶一一說明後,柳石淩朝他保證:“你放心,我跟白河這點能耐還是有的,保證將石崖根能帶多少帶多少回來。方采藥便安心照顧村民們,等著我們的好消息罷。”

方慶見他們堅持,只好道:“好罷,總之你們多加小心。”

“好啦,再說下去就沒完沒了了。”柳石淩笑笑道,“我們出發了。”

白河的視線停留在柳石淩身上,此刻瞥了一眼屋內,又看了看方慶,道:“走罷,你話太多了。”

柳石淩朝方慶擺手,然後同白河往村外走去。

方慶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,兩人吵吵鬧鬧的聲音遠遠傳來,慢慢的什麽也聽不見了,人影化成兩點,再也無法分辨。

他收回視線,忽然轉身朝屋內看去,站在原地好一會,還是躡手躡腳朝虛掩的木門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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